十九 无以狠绝,何以为王(1/ 2)
三月十五,沪郡郡守府内。
“沙沙。”
轻轻的摩挲声在房间中传来,房中的丝带半垂,窗户半掩者,有些看不清里面的样子。
仔细去看,却看见一个男子正垂着发鬓,站在一张台前,提着笔,身前铺着一块绢布。
那男子很美,只是一眼就叫人难忘,他的眼神朦胧,仿佛正出神地想着些什么。
嘴中喃喃,手中的笔小心勾勒着,那似乎是画着一个人的轮廓。绢布上,那画渐渐清晰,是一个人正坐在窗边喝酒。
那个人穿着一身略有宽松的长袍,长发只是简单的盘了一个发髻,额角垂着一缕头发,却是一个翩翩君子。
随意地坐在软塌上,眼睛正注视着窗外,眼神黯淡,手中握着一酒樽,酒樽中却没有酒。
“······为伊消得,人憔悴。”郑敬扬喃喃着,放下了手中的笔。
那画已经跃然纸上,画的极好,便像是当真看着那景那人一般。
但是郑敬扬的只是轻轻的摩挲着绢布,一言不发。
“却是到了最后,我才明白她的心。”郑敬扬苦笑了一声,合上了眼睛。
墨已经干了,他轻柔地卷起了绢布,收了起来。
他也明白,自己和君凌也许不可能有以后了。
杨柳乍如丝,故园春尽时。
……
大堂内。
“禀主子,疏浚云梦湖一事将士们已经着手,沪郡安排人手一事,请主子示下。”楚实半跪在堂前,身着钩嵌梅花榆叶甲,系红戎勒甲绦。
“起来吧。”君凌对手里的情报有些意外,“情报云,原本那些尸位素餐的郡守及其走狗是君越的人。如此,本王今日亲自去会会那些余党,说不定,还能探听出些消息。”
君凌撩袍起身,阔步向前走去,王袍上的七龙四爪微张,似乎要从袍中挣脱出来,雍容尊贵。
楚实连忙跟上,有些疑惑不解君凌此举,“为何主子要亲自去,让陷阵军将士直接解决了不是更好?”
“呵,子真,跟着本王,一去便知。”君凌披戴好铠甲,翻身上马,“东西用的好,铠甲这种防器有时候也可以杀人。”
“驾。”楚实压下心中的疑惑,看向君凌的铠甲前后兽面掩心,打马跟上。
……
“我们王主久闻李大人盛名,听闻大人好武,今日特此赐大人西域宝刀一把,匕首一套与大人。”一名陷阵军士躬身行了军礼,神色恭敬,“恭喜大人了。”
李彦显得有些得意,她就说,就算长安王主寻了个由头杀了前任郡守以平民愤,也不会对她们这些人动刀,长安王式微无人可用,沪郡事务还要靠她们处理,况且长安王就算想要排除异己,也没有正当的理由下手,这不,现在长安王就来拉拢自己了。
片刻后。
看到君凌走来,李彦笑意盈盈,连忙起身相迎,“王主大驾光临,简直让下官寒舍蓬荜生辉,王主请……”
“嗖——”
一把匕首从李彦所在的方向腾空飞来,速度之快让目力不好的人只能看到一道光影冲向君凌,却是看不出是为何物。
匕首直直碰在君凌身上披着的铠甲之上,随即掉落于地。
时长左右不过一瞬。
君凌盯着地上匕首半晌,全身骇人的气势让李彦吓得瘫倒在地,连连叩首不起,“王主……不……不是下官,定是有……有小人在背后谋算下官,以此置下官于死地啊,王主明鉴啊……”
君凌眼含嘲讽,看着身前叩首到额头出血的李彦,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,“那你紧张什么?”
虽然君凌的语气虽然平淡如水,但是李彦能肯定,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话,就可以去地府当鬼差了。
“你是大皇姐派来刺杀本王的?”君凌猛然从腰间抽出天下剑,寒气森然,似要将这春暖生生冻成冬寒。
没等李彦回话,君凌自顾自地继续说,“大皇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,刺杀亲王可是大罪,既然你对大皇姐那么忠心耿耿,不如尽了这忠为她而死如何?”
性命攸关,谁还管效忠于谁?李彦继续拼命叩首,“王主……王主恕罪,彦早想投身王主已久,奈何身居险恶,苦于无门道来投,仰慕……仰慕王主尚且不够,又……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王主,望王主明鉴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本王若是杀了你,就没有明鉴?”君凌笑得灿烂,若不是手里提剑,恐怕无人相信她在说着置人于死地的话语。
“下官……下官绝非此意,”李彦听了这话,吓得面如土色,“下官这条命不值钱,但是下官混迹太女手下多年,识得些人……”
君凌要的便是这话。
“那,本王给你机会。”又没有说什么机会,君凌给的,当是此人说完这些话以后死的机会。
“太女殿下在各个军事均要塞安排了人手,沪郡人手最多,而泗水关次之,湛门关再次之……其中人手,有豫州州丞……”李彦依旧是那个跪伏在地的姿势,声线却微微颤抖。
一旁的陷阵军士忙不迭记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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